(30)
「因為這裡，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呦，嘻嘻」
可人兒那瞇眼的笑容看起來非常的真實，像個孩子似的；也是我首次在她臉上見到這樣的笑容。
或許，我就是在這個時候正式的愛上了她。
這個夜還很長，我們倆誰也不想太早結束。
等可人兒又將嘴脣悄悄地湊近，而我卻睜開了眼。
「唔…真討厭…想說要偷親你的…」聲音的來源並不是可人兒，而是小若。
「你做了什麼好夢？睡著的時候還會偷笑」小若輕點了我的鼻樑，而我不是很耐煩的側身繼續閉上了眼。
小若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地從我的背後貼了上來環抱著我。
「吶，我們以前也是這樣子的姿勢賴在床上對吧？」小若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在後頸附近還感受得到她故意調皮的吐息。
「那妳現在應該把身體轉到另一邊去，我記得我們以前不會碰在一起的?」我說，隨後傳來小若撒嬌的音嗓。
「你都不知道我以前超想這麼做的，好幾次都想…」小若說到最後又把話給吞了回去，不過我懶得追問。
我和小若以前的確認識在一張床上，但我們始終很少交談。
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在北投的別墅區裡窩藏了像我們這群不想面對現實的孩子。
相較於荒淫無度的其它人而言，我和小若始終待在房內。
我睡我的，而她看她的偶像劇；也許有時是反過來的。
在我的印象中，小若的模樣和現在差異很大。
這也難怪我認不出她。
「小若是新來的，以後就和你睡了哦，房間不夠了」
妮妮是這間別墅的主人，爸媽終年都在國外。
原本都是妮妮自己一個人住的別墅，不知何時變成了這樣。
我並沒有仔細的去看小若的樣貌，只是應答了一聲便繼續睡我自己的。
「他就是愛睡，其實英理人很好。如果妳想吃什麼或是要什麼一樓有個白板只要寫上男生都會去買回來」妮妮說，這在這裡是很典型的等價交換。
有錢出錢、只是女生往往出的都是肉體。
「洗衣服的話在頂樓，房子的東西都可以自己用，先這樣囉」妮妮帶上了房門。
接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的靜謐，忍不住睜眼的我卻看到小若就坐在床沿邊端詳著我。
「如果你無聊的話可以看電視，電腦也可以自己用」我說，指了指電視旁的遙控器。
「渴的話冰箱的飲料任選，餓的話上面也有餅乾」我說，又指著小冰箱。
「呃…我想問這個房子裡的人大家都這麼…開放嗎？」小若說，我才仔細聽見隔壁所傳來的淫聲浪語。
「習慣就好，如果妳想參加就去敲門」我冷淡的說，又側過身子閉上了眼。
「我只是…好奇…」小若說，我沒有任何反應。
稍後便聽見電視的聲音，我們許久都沒有再交談。
也許會成就小若現在這個人是因為這個環境，但我並沒有任何責任。
「吶，我們等下去逛街喝下午茶好不好？」小若的手纏上了我的脖子，拼命的搖著。
「除了花錢以外妳沒別的事好做了嗎？」我閉著眼皺緊眉頭，要知道小若的黏人功力可堪稱是一流水準。
「嗯…可是我現在不想做愛耶?」她說，我是深吐了一口氣。
然後起床、開始換上套裝。
「去哪?」小若說，遮掩的被單露出了半邊白嫩的香肩。
「不是要喝下午茶?」我說，轉開了BeautyMaker眼線液的筆蓋，看著小若從床上跳起跑到廁所去。
『我們始終都有個不能面對的人，但我一點也不後悔離家』等可人兒將嘴脣悄悄地離開，她說。
『因為離家，我學到了我從未學過的事』
『因為離家，遇上了我生命中第一重要的人』
『因為離家，也碰見了獨一無二的你』
『但我正在嘗試著面對過去，那你呢?』
『正因為我無法面對，賠上太多的人、也賠上了自己』
『你有多久沒有真正笑過了?』
『高中是、大學是、現在也是，始終都在逃避著過去』
『你可有想過，你逃避的並不是小響消失的那段過去』
『而是害怕那捉摸不定的未來，那又有誰會突然消失不見在自己身邊的未來』
『而我害怕的剛剛好和你相反，也許有天我有可能就這麼消失不見也說不定』
『不要什麼事情都一個人承擔，偶爾還是依靠下別人吧...』
『就像我現在必須依靠你一樣..』可人兒輕輕地閉上眼，就這麼趴伏在我的胸前。
『因為我們總有一天會成長，有的事情一輩子堅持那麼一次，就已經足夠了』這是那晚可人兒對我說過最後的話。
總以為我們是能等到冥冥中的緣份再度重逢。
其實，我們愛的只是一種心情。
我們捨不得的不是別的，只是無謂的不甘心。
沒有一個人甘心比別人差，誰都希望自己的一切都是美的，無人可比。
其實我們所懷念的早已經不是那個人了，而是那份我們曾經為之付出過努力過的愛情。
逼得自己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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